娃哈哈內鬥升級:宗馥莉控制權之戰與家族遺產迷局
一方
一場圍繞娃哈哈帝國的繼承權之爭,正在香港和杭州的法庭內外激烈上演。
2024 年 12 月,宗慶後去世 10 個月後,其與前高層杜建英所生的三個美籍子女 —— 宗繼昌、宗婕莉、宗繼盛,在兩地提起訴訟,要求兌現父親生前承諾的各 7 億美元信托基金權益,並主張對娃哈哈集團 29.4% 股權的平等繼承權。訴訟將娃哈哈隱藏多年的家族關係公之於眾,也讓繼承人、現娃哈哈董事長宗馥莉的 「去娃哈哈化」 戰役浮出水面。
訴訟背後的權力暗戰
杜建英與宗慶後的關聯早有跡可循。浙大畢業的前娃哈哈高管,曾深度參與集團早期出口業務,其子女宗繼昌、宗婕莉早於 2022 年便以董事身份進入沈陽、南京等地的娃哈哈分公司,這些公司的大股東均為杜建英關聯的 「榮泰公司」。但宗慶後去世後,宗馥莉迅速出手:2024年6至7月,上述分公司法人全變更為她或心腹祝麗丹;隨後關停18條產線,將員工分流至自己控制的 「宏勝系」 企業。
信托基金的爭議更顯複雜。2003 年設立的資金,本應從娃哈哈分紅中注入,卻在宗慶後去世後中斷,目前僅注入 18 億元,遠不足 21 億美元。宗馥莉方否認原告證據,而宗繼昌兄妹則要求凍結匯豐賬戶資金,雙方的拉扯直指核心:誰能主導娃哈哈的未來。
宗馥莉的 「體外循環」 棋局
面對暗藏的對手,宗馥莉的策略清晰而強硬 —— 複製父親的 「平行體系」。
宗慶後曾在 2007 年與達能的世紀大戰中,通過 「體外公司」 轉移核心資產,保住控制權。如今宗馥莉將打法內化為家族鬥爭的武器。她掌控的宏勝飲料集團,從最初的娃哈哈代工廠,已擴張為涵蓋 40 間子公司、50 多項投資的商業體,2022 年營收達 104.2 億元。
近一年來,她動作密集:接管父親的宏振投資,將 12 個省份的經銷商改簽至宏勝,推動研發、營銷骨幹轉簽宏勝合同。盡管此舉因取消 「幹股分紅」 引發員工不滿,卻有效將資源向自己的體系集中。更關鍵的是,2024 年初,她受讓父親 29.4% 股權,與國資(46%)、職工持股會(24.6%)形成三足鼎立,在股權層面站穩腳跟。
歷史輪迴與現實挑戰
這場內鬥的底色,是娃哈哈治理模式的延續與碰撞。宗慶後時代的 「影子公司」 曾是對抗外資的盾牌,如今卻成為家族內部分權的戰場。杜建英的三捷投資仍在醫療、影視領域布局,其子女雖失去部分管理權,卻通過訴訟撕開了宗馥莉控制權的缺口。
對娃哈哈而言,內耗的代價已顯現。市場層面,農夫山泉、元氣森林等對手虎視眈眈,品牌老化問題待解;內部動蕩更可能動搖經銷商信心。宗馥莉既要在法庭上擊退對手,也要證明自己能帶領這個年營收超 500 億的老牌企業走出增長瓶頸。
隨著訴訟推進,娃哈哈的股權結構可能從 「國資 – 職工 – 宗馥莉」 變為 「多子女共治」 的複雜格局。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,不僅關乎家族遺產的分割,更決定著一個民族品牌能否在代際交替中找到新的航向。宗馥莉的 「去娃哈哈化」,究竟是破局的利刃,還是將企業拖入更深漩渦的伏筆,仍待時間檢驗。
保加利亞加入歐元區的進程並非一蹴而就。早在 2011 年,該國就將貨幣列弗與歐元掛鉤,實行固定匯率制,為加入單一貨幣區奠定基礎。今年 6 月,歐洲央行與歐盟委員會聯合確認,保加利亞已滿足所有準入條件 —— 包括預算赤字低於 GDP 的 3%、公共債務佔比控制在六成以下、通脹率與歐元區平均水平趨同。歐盟財長會議上,各國一致通過其申請,認為保加利亞 「在經濟穩定與政策協調方面達到了歐元區標準」。
對保加利亞而言,加入歐元區被視為經濟發展的 「加速器」。作為歐盟最貧困的成員國,保加利亞 2024 年人均 GDP 約 9,800 歐元,僅為歐元區平均水平的 35%,平均月薪 2,443 列弗(約合 1.24 萬歐元 / 年),不足德國的三分之一。政府寄望於歐元能帶來更多外資與遊客:歐元區統一貨幣可消除匯率風險,降低跨境貿易成本,預計能使外國直接投資(FDI)年增長 5%至8%,而旅遊業(佔 GDP 的 14%)也可能因支付便利吸引更多歐元區遊客。總理傑利亞茲科夫在社交媒體上難掩興奮:「這是國家的里程碑,我們將確保平穩過渡,讓每個公民受益。」
然而,民眾的疑慮遠超期待。在保加利亞第二大城市普羅夫迪夫的市場裏,商販瑪麗亞的擔憂頗具代表性:「克羅地亞 2023 年用歐元後,麵包從 8 庫納升到 1 歐元(約升 20%),我們的物價會不會也這樣?」 這種擔憂並非空穴來風 ——2015 年立陶宛加入歐元區後,首年通脹率升至 1.2%,高於此前預期;克羅地亞去年啟用歐元後,部分商品價格增幅逾一成,引發民眾抗議。保加利亞央行雖承諾 「嚴格監控價格欺詐」,但多年來治理貪腐的乏力讓民眾信心不足:該國在 2024 年透明國際清廉指數中排名第 72 位,低於多數歐盟成員國,民眾擔心利益集團借貨幣轉換囤積居奇。
政治不穩定更讓過渡前景蒙上陰影。過去四年,保加利亞經歷四次議會選舉,聯合政府頻繁更疊,政策連貫性備受質疑。反對黨 「爭取權利與自由運動」 領導人佩特科夫直言:「政府連垃圾處理都搞不定,怎麼保證歐元轉換不出亂子?」 民間調查顯示,僅 41% 的民眾支持加入歐元區,38% 明確反對,其余持觀望態度。
從歐元區角度看,保加利亞的加入是把 「雙刃劍」。一方面有助於鞏固歐盟在巴爾幹地區的影響力,遏製俄羅斯在黑海沿岸的經濟滲透;另一方面,保加利亞的經濟短板可能加劇歐元區內部失衡 —— 其人均 GDP 僅為德國的三分一,勞動生產率差距顯著,若未來經濟遇挫,可能需要歐元區救援基金支持,增加聯盟財政負擔。歐盟經濟專員真蒂洛尼強調:「加入歐元區不是終點,而是改革的新起點,保加利亞需持續推進司法與市場改革。」
歷史經驗顯示,歐元區擴容往往伴隨著漫長的適應期。愛沙尼亞 2011 年加入後,用五年時間將人均 GDP 提升至歐元區平均水平的 70%;而希臘 2001 年倉促加入,最終成為歐債危機的導火線。對保加利亞而言,未來 18 個月的過渡期至關重要:如何穩定物價、打擊貪腐、凝聚社會共識,將決定這場貨幣轉換是 「脫貧捷徑」 還是 「新的負擔」。
隨著 2026 年臨近,這個黑海國家正站在經濟轉型的十字路口。歐元區的大門已然敞開,但能否借此實現跨越式發展,不僅考驗政府的治理能力,更取決於整個社會對一體化進程的信任與共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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